【逸真】展翼(八)

*生子,ooc

*叫我劳模 


(八)

 

一年一度的贵族展翼礼,在羽皇的注视下进行着。

刚满二十岁的羽族贵族,一同服下了准备好的星流花粉,背后伸展出漂亮的羽翼,朝着天空中飞翔而去。

坐在皇位上的羽皇仰起头,神色淡淡的凝视着他们。

带着孩子跟随着宫侍们,一起出来看展翼礼的羽还真,仰起头看了一会后,就不自觉将眼光垂落,定在侧身坐着的羽皇身上。

望着那些成功飞起的羽人,高兴的低声谈论着,他注视着皇座上的那人,终于无声的低身行礼。

风天逸说的没有错。

羽人本该在天空展翅,而不是因展翅而自傲。

 

听到他答应了这件事,风天逸没露一点惊讶的表情,仿佛是已经料定了,他不会拒绝这件事:“制造机械翼的作坊就在羽宫下面,以前你也知道一条暗道,顺着那条的岔路走就能进去,平日就还是充当羽宫的客人。”

羽还真没想到自己还有心甘情愿,再度为风天逸做事的一天,片刻的恍惚后却很快回复平常:“谨遵陛下谕旨。”

看到他低身点额行礼,风天逸眸光微微一动。

天澜在羽宫中突然失踪时,他又看见了那只玲珑雀,想到天澜在樱羽林出现,而那片他所手植的樱羽林,一开始是为哄那个人开心,也只有那个人曾被他带领,自天然形成的暗道潜入,从星辰阁跑到此处看樱羽花——

回想起以前的旧事,当时此处还不是羽宫,不过是一片广阔土地,那时飘散的樱羽花下,那人澄澈的双眸,和纯然无垢的笑容,风天逸垂下眼睫,陡然压低了声音道:“这么多年了,你没忘掉那条暗道……”

羽还真点在额头上的指尖,因为他的话突然一抖,唇角露出一抹惨笑。

“我也曾经以为,自己已经忘了。”

 

羽皇陛下,你真可怕。

只要是你留下的痕迹,怎么抹都抹不掉。

 

羽还真是羽族最出色的机关师,哪怕几年间带着一个孩子,还住在荒废的南羽都里,也从未放下机关术的修习。

何况当年研究机械翼的事,他才是最清楚的那个人。

一旦他决定帮助羽皇制造机械翼,本来研究已经陷入半停滞的作坊,立刻以极快速度再度运转起来,没有几天就拿出了完成的成品。

作坊之中不能试飞,虽然材质符合要求,但是如果无人实验,羽翼也不能大量制造。

 

看了一眼外间的天色,大抵是羽皇刚下朝时,羽还真将机械翼拆分,放置在宫中食盒里,提着朝羽皇寝殿而去。

他走到寝殿门口不远,却乍然听到寝殿中传来什么东西,剧烈撞击产生的闷响,紧接着是宫侍的惊呼声。

“陛下!”

“陛下您怎么了——”

身体比脑袋反应的速度更快,他攥紧食盒一把拉开大门,正好看着羽皇靠在柱子上,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抬手,仿佛是想要扣紧身边柱子,下一刻却像被什么东西撷住呼吸,低身跪倒在地剧烈喘息着,没一会就朝着地面栽倒下去——

他将手里的食盒一扔,几步走到宫侍身边,将人扶抱起来,看着他仿佛还有意识,眼皮尤在睁动,却仿佛醒不过来一样,呼吸也时轻时重的,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毛病,抬头就朝着两个宫侍吩咐。

“还不快去叫御医?!”

等到宫侍带着御医急匆匆赶过来,身后已经带上了本就要来,奏报政事半途遇上的月云奇。

看着羽还真坐在羽皇床边,盯着御医诊治,仿佛很是关心一般,月云奇神色有些讶异,却又觉得理所当然,望见他眼底浮现的紧张,他想了想开口安慰道:“陛下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,只不过前几次没这么严重,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的。”

隔着一道薄薄的金色帷帐,他望着紧闭双眼,躺在榻上的人影,不自觉开口低声喃喃:“我记得,以前他身体一直很好……”

“从搬进新都之后,陛下劳心劳力,身体渐渐不如从前。”

月云奇知道他的意思,与他一同望着那个影子,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:“这几年陛下身边没有人,陛下性子是什么样的你也知道——不愿意接触那些陌生人,又什么都要事无巨细去做,后来就开始经常做噩梦,去年听御医说多了头痛心悸的毛病,我和雨瞳木劝过陛下很多次,陛下固执不听我们也没法子。”

月云奇留下了手中的折子,带走了御医和两个宫侍。

 

羽还真轻轻掀开帷帐,低身在床边坐了下来,他有些呆愣愣的,神色怔然望着那人,此刻安静平和的脸,手指渐渐抬了起来,想要去触他苍白的侧脸。

指尖离那张面容,仅一根针的距离时,乍然停在了原地。

分明没有摸到什么,他却做贼心虚一样,乍然把手缩回来。

羽还真刚准备转身就走,眼角余光却看见那人枕下,仿佛有一角黑色露了出来。

小心翼翼的掀开枕头,将枕下的一点黑拖出来,发现是一只盒子。

 

普普通通,樱羽花木所作。

刻着樱羽花纹,有点粗糙。

看起来无比粗糙的盒子,和四周精致的东西格格不入,除非里面的东西特别,否则怎会留在寝宫里?

盒子上没有上锁,他迟疑了一霎,还是忍不住好奇,将它打开看了。

 

一只坏掉的流光飞环,几片机械翼的碎片。

以及一枝以假乱真,只有手指那么长,瓷质的樱羽花朵。

将那朵瓷花握在手心里,耳边仿佛响起当初,流散在风中的话语声。

 

那时还未展翼的风天逸,不敢置信的望着他,还有他身后屋子里,冒出的一股股浓烟,气急败坏的开口,话说一半就被烟呛住了:“羽还真,谁让你在清风苑造窑的!弄得到处都是烟……你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“我……我只是想试着烧一下……”

少年的羽还真,可怜兮兮哭丧着脸:“今天看见苓姐姐戴人族的瓷花,我觉得挺好看的,想做个樱羽花烧出来放在桌子上……”

“你这是烧花么!这是烧院子!”

“陛下您别生气……啊不好了烧着了!”

“……蠢货!”

 

回忆乍然在黑暗中撕开一个口,覆盖他眼前的一切,将面前的所有景象都模糊。

手中的盒子啪嗒一声关上。

羽还真垂下头望着他,仿佛想要勾起唇角,最终却没能露出笑容。

他只是慢慢低下身去,在那人额角落下一吻。

身边温度消散的那一刻,一直紧闭着双眼的人,终于缓缓张开了眼睛。

他侧过头望着那人起身远走,渐渐消失的背影许久,唇角勾起了一个清浅弧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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陛下:用苦肉计也要看对谁。

羽还真(被骗正担心中):这病到底能不能好啊?

天澜:爹啊求你长点心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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